今天天气很好,温度并不高,虽然秋老虎仍在肆虐,但是有风吹过来,吹散了多日来的闷热。
客栈二楼的窗户推开了,窗边坐着一个中年人,正端着茶杯欣赏风景。马路对面大约是一家家庙,院子里头还有一个土坯垒成的露天戏台,光秃秃的就剩了几根竹竿矗立着。
一群半大小子忽然涌了进来,他们吵吵嚷嚷,你推我搡,情绪有点激动,看起来像是要打起来的节奏。
客栈的小二推门进来给中年人送了一壶开水,中年人扬了扬下巴问他道:“那群小伙子在干嘛呢?”
小二伸头看了看,瘪了瘪嘴:“又是这帮子人!大概又是为了争哪块地盘要打起来了。”
“你都认识?”
“哪有不认识的,我健康城大名鼎鼎的两拨街头纨绔嘛,客官您看,”他指着楼下的人群:“左边的那一拨,领头的那位是京城里韩太师家的小孙子,右边的那些是庄都尉家儿子那方的,他们平时都有各自地盘的,今天不知怎的竟然碰到一处了。”
正说话间,两拨人已经各自分开,占据了戏台的两边,两个领头的少年跳上戏台,似乎是在商量着什么。
客栈房门被推开了,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小二拎着水壶出去了,临走给他们带上了房门。
年轻人给中年人拱拱手,在他对面坐下,中年人给年轻人倒了一杯茶:“怎么样?”
年轻人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去递了帖子,他不在,属下给他门上留了话。”
中年人微微点头:“不着急,咱先熟悉一下这传说中富饶美丽的江南。”
下面传来一阵喧嚣,两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
半大小子打架斗殴实在没什么可赞赏的,不过是凭着一腔意气过招,装模作样虚张声势,逼急了干脆一通王八老拳,看的两人笑个不停。
韩家公子和庄家少爷比试的结果,就是庄家少爷被韩家公子打落在尘埃里踩在了脚底下,偏他还不服气,挣扎着想起身,嘴里一直在叫骂着。
年轻人问道:“什么情况?”
小二适时返回来解释:
那位打赢了的是韩太师家的小孙子,趴下的是庄家少爷,庄家少爷的爹只是驻守在京城郊外大军里的一个五品武官上骑都尉家的儿子,武官在京城中本就不受重视,庄家跟韩家的距离自不必说。
但是偏偏这两家都养出了个整天逗猫逗狗的纨绔,见天正事不干,呼朋唤友招摇过市是他们的常态。本来他们各自有各自的势力范围,一般不越界,但是一个团体里总会生出那么几个意外,这两个团体,终于有一天因为抢地盘碰上了。
都是一群血气方刚的半大小子,哪里能控制得住脾气,于是火星撞地球,一触即发。
为了盂兰街的归属,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各自手底下的小弟一拱火,两位老大撸袖子互殴,混战中一时未能分出胜负,双方约定今天在某个家庙里正儿八经的打一场,谁赢了盂兰街就归谁。
戏台上韩家公子得意的脚下一使劲,那庄家的小子疼的大叫,却就是倔强的不肯向韩家公子求饶。两边喝倒彩的、叫骂的吵成一团,正在僵持间,猛然听到空中传来一声娇斥:“休得伤了我家少爷!”
话音未落,只见一道身影如同鹰隼一般急速掠过众人头顶,众人只见到空中闪过一道灰影,戏台中央便稳稳站立了一位女子。
年轻人啧了一声。
庄家那方的人都鼓起掌来:“晓寒姐终于赶到了!”
却见那戏台中央的女子,面白如玉,乌发如云,高挑瘦削,长身玉立,纵使穿着一身粗布灰裳,也掩盖不住她一身的英气。
小二道:“晓寒姑娘来了,这架基本就没什么悬念了。”
中年人饶有兴趣的问道:“此话怎讲?”
小二道:“这位晓寒姑娘是庄家,就是被打趴下的那个小子的堂妹,她倒是有几分真功夫的,是我们京城里南冒街一朵妥妥的街头霸王花,别看她是个姑娘家的,功夫倒很好,那群小子都不是她的对手。所以说她来了这架就基本知道结局了。”
说完,添完茶水,提着水壶走了。
年轻人扭头看向戏台,却见那女子毫不客气推开韩家那公子,将地上的庄家少爷扶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搀住他就要往台下走。
韩家公子上前拦住她们:“站住!我说了你可以走了吗?”
庄晓寒怒道:“人都已经被你打趴下了,盂兰街也归你了,还要怎样?”
说完不客气的伸手一推,那韩家公子一个不防,被推的倒退了几步,差点跌坐下。不禁有点恼怒,奈何对面又是个女子,不好下手,一时有点下不来台。
韩家公子眼珠子转了转,忽然拱手道:“这位姑娘可是庄晓寒?”
庄晓寒点点头:“是我。”
韩家公子笑道:“早就听闻姑娘大名,今日有幸得见,姑娘不如和韩某切磋切磋,若是姑娘能赢了我,不仅可以重新赢回盂兰街,我还可以保证,从今往后,我们两派可以和平共处,不在处处针对,可否?”
庄晓寒抬起眼眸疑惑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韩家公子认真看了看她的脸,只见她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双眼炯炯有神,端的有几分姿色,不禁起了一些心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只要小妹妹能打的赢我。”
“现在吗?”
“现在。”
庄晓寒点点头,将身旁的庄家少爷交由旁人看顾,那庄家少爷叫嚣道:“好妹妹,使劲打!替哥哥我出口恶气!”
庄晓寒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闭嘴!”
庄家少爷乖乖收声。
庄晓寒拂了拂身上的灰尘,认真的看着韩朝:“若我赢了,两派真的可以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韩家公子被对面女子波光潋滟的眼眸看得身上有些酥软,点头道:“自然!”
庄晓寒想了想,开口道:“不如这样吧,韩公子,我也不想占你便宜,为公平起见,不如我们采取三局两胜制。刚刚我家少爷已经和你比试了一场,已然输了,这结果我认,剩下两局,我方就由我来出战,你方也可派别人来应战,谁能赢下两局谁就可以赢得盂兰街的最终归属权,你看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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